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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墨北照顾了苏晚一整夜,睡得正沉,迷迷糊糊中,好像听到身边有微微地啜泣声。
席墨北强迫着自己转过身子去睁开眼,顿时清醒了过来:“小晚,你怎么了?”
见席墨北坐了起来,想要过来抱自己,苏晚却愈发将自己缩成了一团,不停地扑打着胳膊,不许席墨北接近自己。
近乎歇斯底里的样子,让席墨北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。
尽管苏晚很是抗拒,席墨北还是一把将苏晚拉进了怀里,任由苏晚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膛。
“小晚,跟我说,遇到了什么事情?还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吗?”
苏晚还是一言不发,只是小声地啜泣着。席墨北的心里一阵慌乱,可是不管说什么,苏晚都是毫无反应,只能够更加用力地紧紧抱住苏晚。
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,苏晚的哭泣声终于慢慢地弱了一些,看着苏晚的手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,不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地抵抗着自己的怀抱,席墨北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苏晚的背,柔声说道:“小晚,没事的,我在这,不管是什么事情,你先说出来,一直憋在心里,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担,会更难受的,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。”
“墨北,我真的……没有办法接受婚前发生这种事情。”她有她的坚守,也有她的顾虑,更重要的是,小时候的事情早已刻成了心里的阴影,所以一时半会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。
席墨北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,是苏晚早上醒来,见自己睡在她的身边,所以误会了,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。
“小晚,我绝不会勉强你。”席墨北温柔的声音让苏晚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还是个小孩子一般,享受着无尽的宠溺和关爱。
只是,席墨北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?难道……
“可是,昨天晚上……”
“傻瓜,昨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。你醉的好像一滩烂泥一样,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做什么?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“什么都没有发生?”苏晚抬起头来,泪眼朦胧地看着席墨北问道。
“对啊,昨天你喝了太多酒了,我把你抱到床上以后,你一直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不放开,所以我只好坐在你旁边,结果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,笨蛋,原来你是在胡思乱想这件事情。”
“可是,为什么我觉得身上这么疼……”苏晚看了看席墨北的眼睛,似乎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。
席墨北腾出一只手,轻轻揉了揉苏晚的头发:“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,昨天晚上你醉的都站不稳了,我稍微离开一会儿,想去拿个热毛巾给你敷敷脸,你就从床上掉下来了,怎么会不疼?”
“墨北,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
“当然,相信我,小晚。”
苏晚小心翼翼地望向了席墨北深邃的眼眸,那一瞬间,突然觉得很是安心,是前所未有的安心。
席墨北看着苏晚如释重负的样子,心里蓦然涌上了一阵酸楚,并不是因为苏晚怀疑自己,而是,实在是不知道,这个看起来永远那么单纯,那么善良的姑娘,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事情,为什么,总是觉得她的内心好像有很多的不安全感,席墨北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,才能够让苏晚彻彻底底地放下心中所有的防备。
“墨北,对不起,我只是……”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苏晚看着席墨北溢满了悲伤的眼眸,突然有些内疚,自己刚才,是太过歇斯底里了吧?
“没关系的,小晚,我都理解,不需要解释。”席墨北的脸上还是带着那抹淡淡的笑,却让苏晚的心突然有些疼痛。
“墨北,其实,有些事情,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,是关于我家里的事。”苏晚突然停了下来,很想要坦诚地告诉席墨北所有的事情,可是,真的要说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准备好要怎么开口,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“小晚,如果,你没有准备好的话,其实不用现在告诉我的,你只需要知道,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就好,什么时候你真的准备好告诉我了,再说就好。”席墨北微微俯下头,轻轻地吻了吻苏晚的眼睛。
好像一只蝴蝶轻轻地落在了眼皮上一般。苏晚闭上了眼睛,过去的事情却好像电影一般,一幕幕地在心里不断地回放着。
“不许到书房来!”
“我很忙,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,你不会自己解决吗?”
“离我远点,我看见你就烦,看见你就想起我曾经犯的错。”
……
小时候听过无数遍的那些话,似乎这一刻全部都交织在了耳边,嗡嗡作响。
苏晚再也忍不住了,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,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。
除了姐姐,没有人能明白她内心深处的孤傲,虽然她的身份是尴尬的,可是……一直以来她那么那么努力想要得到爸爸的认可。
“小晚,小晚,你怎么了?”席墨北看着苏晚的情绪再一次失去控制,整个人都慌了手脚,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只能够拼命地紧紧抱住苏晚,想要把所有的温暖都传递到苏晚的身体上,和心底的最深处。
可苏晚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,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小时候被爸爸嫌弃,谩骂的画面。
清晰如昨。
不管苏晚如何努力,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妈妈勾引爸爸,不怀好意,带着交易和利益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,她的心就针扎一样的难受。
苏晚知道,正是由于这个原因,爸爸才一直那么厌恶自己,从小到大,在爸爸的心里,自始至终都只有姐姐简溪这一个女儿吧。
尽管再怎么不愿意承认,但是,苏晚很清楚,对于爸爸来说,宁可从来都没有过自己这个女儿,似乎自己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,对于爸爸来说,都是莫大的折磨。
所以,刚刚,苏晚真的是很怕很怕,很害怕自己会有可能未婚先孕浪费一个无辜的生命,更害怕自己的孩子会再走一次自己走过的路。
“小晚,小晚,你看着我的眼睛!”席墨北紧紧地抓住了苏晚的手,把苏晚的手从耳朵上拿开,让苏晚看向了自己的眼睛。
苏晚抬起头,席墨北的眼里满满都是心疼。